在经过漫长的沉睡后，它的意识逐渐清醒过来。

(资料图)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只有如玉一般血红的眼睛泛起光芒。

往日里它会一直在这里消磨时间，但很可惜这次不行了。

远方传来的熟悉感觉打扰了它的清梦。

「血腥味，而且是我的血。」

就在萦绕在头顶的雾完全消散时，它反常地露出了笑容。

「你这个该死的弟子，逃跑的时候偷偷抽了我的血，结果还用了。」

平淡的声音中却蕴含着比愤怒更为强烈的感情。

「亏我还努力地教育和抚养你。」

但只要那个弟子不是傻子的话就该知道只要使用了血，它就能感应到他的位置。

所以他是不得已才使用的吗？

「真有趣。」

哪怕他是个坏弟子但实力依旧不容置疑。

然而，使用它的血液就意味着他陷入了有趣的事情中。

「我感兴趣了。」

厌倦了无聊的它选择背弃整个世界并独自度过漫长的时间。

但远处传来的血腥味将无聊感一扫而空。

就在发现自己的弟子在某个地方经历着有趣的事情时，它终于明白“热血沸腾”到底是何种感觉。

「上次醒来又是什么时候了呢？」

想着要去看看外面的世界究竟发生了怎样的变化的它站起身来。

「你必须要以足够的欢愉弥补老师迈出沉重步伐的罪过。」

路德格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你没事吧？」

「......我怎么可能会没事。」

「是因为你的老师？」

「还能是因为其他的吗？」

汉斯只听说过他有一位老师，但他不能理解为什么会这么害怕。

就路德格个人所说，那位老师似乎是一位强大的流浪法师。

可即便如此，像他这样强大的人又有必要害怕老师吗？

「ta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啊？为什么每次提起ta的时候你的反应都像是看到死神一样。」

「因为它就是死神。」

「哈哈哈！大哥，你比以前会讲笑话了。」

「汉斯，你觉得我的魔法和技能都是从哪学来的？」

「呃，我以为你都是自学的，毕竟你确实是天才嘛。」

但路德格摇着头叹了口气。

「已经强调过很多次了，我不是天才。我只是借鉴了他人的技术并将其重现而已。」

「......不是，通常情况下，哪怕有先驱也不会有人能完整重现的。」

「为什么不能？」

「......」

汉斯放弃了，毕竟路德格将标准定得太高以至于他不能正视自己。

而且他也不是个能被说服的人。

「汉斯，你要明白为什么我即使成就了一些他人看似伟大的事业但却从来不告诉别人。」

「难道不是因为你把标准定的太高了吗？」

「不，是因为我有独属于我自己的骄傲，而让他人知道世界早已存在的东西不值得让我感到骄傲。」

「......是吗？但你为什么会害怕呢？」

「为什么？因为我不喜欢我的老师。」

他的老师连他人垂涎三尺的【源码】都不屑一顾，甚至还为此批评了感到自满的他。

但他对老师的感情并非出于可耻的嫉妒。

毕竟是路德格先提出了【源码】的想法，而在其中发挥了最大作用的则是老师。

可它从未在乎过【源码】的所有权。

从小就在这样一位老师的熏陶下长大的路德格正是出于这个原因才会看待其他事物的标准不可避免的与他人不同。

「难道说那个老师比大哥你还了不起？」

「它是个怪物。就因为它，我才会经历那么多九死一生的事情。」

汉斯被他的话吓了一跳。

（怪物？还有人会用这个词形容自己的老师吗？）

可他严肃的表情让汉斯不得不一脸疑惑地点头。

「ta真是个混蛋！」

「这就过分了。」

「呃......对不起。」

「老实说它还不到那种程度。」

想应和的地汉斯莫名其妙地感到尴尬。

「是这样吗？」

「嗯。我们先不要聊它了。」

「哦，那我继续说了。首先值得高兴的是黑色黎明事件成功的在索壬那解决了。而大哥你也成功解除一序的名号，可以说这算是一次胜利了。」

但路德格摇了摇头。

「只能说目前风险已经降低，但我们还不能放松。」

一想起那时出现在索壬的零序就让路德格感受到些许寒意。

「还是没法得知他们什么时候又会再次采取行动。所以趁着这段时间我们得占据主动。」

汉斯马上点头说道。

「这就是我想要说的事情。」

提取物卜鲁麻，来源于狼人实验的药剂成分材料。

几天前路德格就示意汉斯探明卜鲁麻的发源处巴尔坦蒙市。

当然，他也知道情报发掘必然会耗费大量时间。

但是汉斯比他想象的更有能力。

「既然已经知道地点就轻而易举了。就在几天前，我在巴尔坦蒙市内发现了可疑人员的行踪。」

「会是他们吗？」

「八九不离十。」

他几乎可以肯定。

「就在巴尔坦蒙市郊区的一个废弃仓库内他们与一个帮派联手控制了当地的地下社会。」

「难道他们没有注意到事情败露了吗？」

「没有。他们似乎认为我们什么都无法查到。」

沙穆斯学会的实验室已经完全消失，而他们认为即使调查人员在那里搜查也什么都不会发现。

「但我还有些事需要解决。」

「我会准备好的。」

机敏的汉斯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路德格满意地点了点头。

可以说大部分需要解决的事已经告一段落了。

（当然，还是有些事情需要善后。）

比如说和他决斗的戴维安·布兰特。

当他解开封印时，戴维安见到了本应不存在的神明。

路德格有些庆幸他没有就此失去理智。

但是当他恢复神智的时候又会说什么呢？

（虽然不会有人会相信他说的话，毕竟神明什么的就像是在胡说八道。）

但放任不管的话，来自贵族派系的教授必然会对他保持警惕并密切关注他。

更不用说他现在还被卢莫斯家族盯上了。

现在的路德格已经是名人，他必须得注重公众名誉和政治考量。

在未来势必会有很多人试图抓住他的把柄并加以利用。

（惦记的蛇才最为可怕。）

退却只会让助长他们的嚣张气焰。因此路德格必须向他们表明即使对手是公爵也绝不退缩。

而且就大局来说，索壬也会支持他。

「汉斯，你还有什么事想说吗？」

本该离开的汉斯犹豫地看着路德格。

「呃，只是......」

「直接说，不需要犹豫。」

「那时候我跟你提过不是吗？当我们在这里的事业稳定下来的时候就一起去巴尔坦蒙寻找黑色黎明地秘密分支。」

「嗯。我们的事业出问题了吗？」

「它还在逐步发展。」

「那问题出在哪里？」

「这本身就是个问题不是吗？」

路德格注意到了问题所在。

「从那天开始那群苍蝇就没有再出现过对吧？」

「没错，商人协会一直试图向莱德维克市议会提交干扰我们工作的请愿书，但现在却突然平静下来了。」

「你有发现什么吗？」

「我还没有理清头绪，但是......有些人最近一直形迹可疑。」

「有什么异常的举动吗？」

「大哥你也肯定听说过他们，那个在光天化日下行动的犯罪组织。」

路德格的脑海中浮现出那个组织的名字。

那是在敌社会成立前统治了莱德维克地下社会的组织。

「银日。」

一处铺设有华丽地毯豪华的房间内。

即使艳阳高照，被百叶窗遮住阳光的房间只有一团在壁炉里燃烧的猩红色火焰模糊的光芒散发出来。

一个坐在正中央皮沙发的男人无聊地说道。

「嗯，你的意思是。」

他懒散的目光看向前面的人。

「要我去处理一帮连吃饭都还没学会就想往上爬的乞丐吗？」

挥舞着手中文件的他的质问让身前作为商人协会的代表们低着头不敢说话。

「我们银日在你们眼中很可笑吗？」

每当那个男人的蓝色眼眸扫视时，他们的身体都会忍不住的颤抖。

银日。

曾是在黑暗中犯下恶行的歹徒因规模和权力不断扩大而最终成立公司并走入阳光之下。

通常被称为党卫军的他们无论是合法还是非法的，只要涉及到金钱时他们的工作就是干预协会并趁机敲诈勒索。

但在同时他们也利用财富攀上了市议会的地位，

而实现这一伟业的正是坐在沙发上开怀大笑的男人。

——卡隆（Carlone），银日的董事长，也是为整个政界和商界甚至警察提供资金的蛇眼商人。

「就因为你们对付不了一帮乞丐所以要我出手？」

卡隆边说着将他们递上的资料全部扔进壁炉中，而燃烧起来的纸张发出的噼啪声直让商人们的耳朵感到刺痛。

当嘴从酒杯边移开时，卡隆说道。

「特莫兰（Temoran），我认识你多少年了？」

「十，十年了，先生。」

一位五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以颤抖的声音回答道。

「嗯，十年。既然如此你应该很了解我对吧。」

「哦！不！等等，我可以解释！」

特莫兰慌忙喊道。

如果在这里犹豫不决的话，卡隆绝对会不顾交情直接杀死他。

「最大的问题不在于那帮乞丐，而是他们背后被称为“主人”的人！」

直到这时卡隆才提起兴趣。

不愿错过生的机会的特莫兰赶紧继续说道。

「一开始敌社会靠自己统治了地下社会。」

「当然，毕竟他们是我留下来的人手。」

「但是不久前一个人出现并消灭了整个敌社会，而现在整个地下社会都称他为老板。」

「所以他叫什么名字？」

「大多数时候他们只称他为“主人”，所以我也不知道......但很明显的是他就是一切背后的罪魁祸首。」

卡隆皱着眉头。

「所以你不知道名字？」

「我知道！」

就在这时，一位默默倾听的年轻商人细声细语地开口说道。

卡隆以打趣的目光盯着他。

「我在敌社会完全解散前的半夜去往某地的时候，无意中听到他们说出过一个名字。」

「你说什么？」

年轻的商人颤抖地回答。

「詹姆斯·莫里亚蒂。」

「哈！」

一听到这个名字，卡隆就不禁大笑起来。

在场的人都被他突然的行为吓出了一身冷汗。

然而就在他终于停止大笑的时候。

「干得好。」

他掏出了枪并扣动扳机。

看着倒下的特莫兰，其他四位商人立刻脸色苍白。

卡隆对着仍在冒烟的枪吹了口气。

「恭喜你，年轻的商人朋友。现在你接替了特莫兰的工作。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凯尔顿 （Cayleton）。」

「很好，凯尔顿。我马上就处理贫民窟的问题。但是我们的要价可不低，当然，回报也很丰厚。所以你能给多少，就能收获多少。有什么问题吗？」

「哦，没有！」

商人们马上点了点头。

「好，那你们走吧。还有脸特莫兰一起带走。」

商人们赶紧扛起特莫兰的尸体一起小跑着离开。

而独自一人的卡隆忍不住笑了起来。

「蠢货，你们真以为我不知道吗？」

卡隆知道商人告诉他的所有情报。

他是第一个收到敌社会覆灭的消息的人，也是花费大价钱雇佣了凯撒刺客的人。

（但是暗杀失败了。所以我决定观望一阵。）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商人协会居然会来找他帮忙。

不过既然卡隆迟早会回去掌管地下社会，又何乐而不为呢？

他也可以借此机会向他们勒索钱财。

（居然自称詹姆斯·莫里亚蒂，真有意思。反正只是个冒牌货而已，毕竟真身死在了德里卡。）

那个家伙迅速扫除敌社会并建立贫民窟的本事确实给卡隆留下了深刻印象，但银日可与敌社会不同。

敌社会只是一颗用来定期清理地下社会的棋子。

（虽然工具丢了有些遗憾，但没关系，只要再做一个就足够了。）

而且他还能一并吞噬贫民窟里正进行的项目。

（只要我再夺得贫民窟就必然会飞黄腾达。）

卡隆确信一切都已掌握在他手中。

「喂。」

「是。」

一个躲在暗中的部下应声而出。

「做好清理贫民窟的准备，知道了吗？」

「明白。」

「现在先给他们一个小小的警告吧，毕竟我们还需要人手来管理业务。就按以往的方式来。」

「我马上处理。」

看着又隐入黑暗的部下，卡隆高兴地哼起了歌。

今天的酒似乎格外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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